湖水衔着楼台的倒影，篝火照亮人们的脸庞。

红萼换上了南疆少女的装束，同司马霁坐在上首。

大祭司坐在主位，举起酒杯，“族人们，让我们一起感谢顾先生，为我族重燃圣火！”

所有人一齐向红萼敬酒，“感谢顾先生，为我族重燃圣火！”

红萼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还是她头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若是这场宴会全程都是在这么多人的关注下进行的话，怪不自在的。

不过所幸，接下来便是歌舞表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再放在她的身上。

红萼乜了一眼司马霁，“浮生斋主也忒斤斤计较了些吧？为了五百多两银子，竟千里迢迢跑南疆来了！”

司马霁亦举杯，“是五百一十两纹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当初我相信顾姑娘的信誉，未曾让你打欠条。你若是失踪了，我也没个凭证往安平伯府讨债去。”

两人酒杯相碰，互敬了杯酒。

“当真是这个理由？”

“当然，在没有还清银两之前，你的命，是我……浮生斋的。我当然要来关注一下，伙计的身心健康。”

红萼又蒙了一口酒，唇角却是翘起来了:死鸭子还嘴硬，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夹了块肉菜，丢进嘴巴里咀嚼，“那还真是谢谢您呐！洪州这么乱，你怎么来的？”

司马霁:“我坐马车来的啊！”

红萼:“……”

这不是废话么，她当然知道他是坐马车来的。

“我的意思是，陛下怎么会同意放你来洪洲？”

司马霁不知从哪变出来了一把折扇，扇起风来，“陛下得到的消息，只会是我带着仆从跑西边去了。为了可信，我南下只带了胡叔一人，其余仆从，这会儿估计快到西凉了吧。”

红萼:“你很热吗？”

司马霁摇头。

她指了指扇子，“那你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

司马霁讪讪将折扇收回袖袋。

那厢红萼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现在外头情况怎么样了？都指挥使可平安到达洪洲？”

“你担心他作甚？他早就回到洪洲，却将自己的救命恩人，弃之不顾。”司马霁不悦地说道，“我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气得恨不得将他打一顿！你救了他，他平安后，竟然不派人来寻你！”

说到生气处，司马霁用拳头狠狠捶桌，“他不来寻你，那我来寻你！”

红萼的眸子撩了一眼司马霁，“哦～来寻我？”

绷不住了吧？说漏嘴了吧？

不过，都指挥使那边是怎么回事……

司马霁妥协了，“其实……我本没想亲自来，只想派人来寻你。可是，让别人来寻你，我这心总是不安。生怕他们因不认识你，而不尽心办事。

“所以，我就来了。”

红萼心头一暖:每一次，当她以为只能独自面对绝境的时候，司马霁总会从天而降。

“根据我的推断，你极有可能流落南疆。南疆各部，我只认识天翎一族的大祭司。本想到了此处，再从长计议，却听说，我要找的姑娘，就在这里。”司马霁清润的眼瞳望向她，“红萼，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是啊，很有缘。”暖融融的篝火为她的脸颊染上绯色，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吃了糕点的缘故，总觉得嘴里甜得很，“真没想到，你会来。你能来，我很欢喜。”

司马霁珍而重之地执起红萼的手，“如果你独自深陷绝境，一定很孤单无助。我不想让你有这种滋味，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想来陪你。”

“然后两个人一起在绝境里，大眼瞪小眼？”

司马霁:“……”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红萼反手握住司马霁的手，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如果真的是面临绝境，两个人一起无能为力的话，我情愿一个人感到无助。至少这样，不用拖累另外一个人。”

“这就是顾大英雄，奋不顾身救何逐云的原因？”

红萼点头，“算是吧。”

司马霁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真是……唉，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红萼放下碗筷，难得没有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衢州还没收复吗？”

若是衢州收复了，何逐云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还不派人来寻她。

司马霁答:“快了，各地已向洪洲抽调兵马。收复衢州，只是时间问题。”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红萼忽然起身，佝偻着身子往外走去。

司马霁忙跟着红萼离席，伸出手想搀扶她。

红萼挥开司马霁的手，却依旧没能忍住，吐了他一身。

“主子……”侍立在后头的胡玖见司马霁一身污秽，一时间不知所措。

“无事，你回去拿点清水来。”司马霁扶着红萼到一旁坐下，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你也没喝醉，这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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