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尽管豁牙子时常暗地里赌气，但又说不得什么？只有在跟家人和邻居的闲谈中，才露出一些不满和怨气，每每这个时候，振富便宽慰道，老不管少事嘛，只要俩人知道挣钱就行呗，邻居们却对洋行的家境眼热爱慕得要命，说，要是俺家的崽子能像洋行两口子那样能拼命养大车挣大钱，我就是见天儿蹲在他家里当丫鬟做奴才也乐意呢？但是，豁牙子就是吸收不了眼前这么个烂包儿庭院，四处抱怨声一点儿也不少，帮忙收拾家务的活计也是一样没有落下过。

杏仔进到院里的时候，洋行正满手油污地摆弄着院子里一堆汽车零件，桃子抱着晨晨，坐在里屋听录音机，她边听边随着学唱，唱得字正腔圆，很有韵味儿。

洋行热切地招呼杏仔道，快来坐下，你咋有空儿来了呢？

杏仔说，晚上没事，到处瞎散步呗，

俩人便蹲在院子里，一个兀自摆弄着手里的活计，一个就在旁边瞧景儿，俩人随便地扯着闲篇，无外乎手中零件的用处，山外的新鲜事等。

杏仔忽然道，叔，我跟你学开车行不，我没有学费，就帮你多干些活儿，顶学用度。

洋行惊奇道，咋儿，你要学开车，福生哥没跟我讲过呀，他愿意么。

杏仔似乎猛然之间就拿定了主意，他语气坚决地回道，是我自己想学的，不关他的事呀。

洋行迟疑道，你要想学，我就教你，也没有啥难的，不过呢？我得把这事跟福生哥和木琴嫂子通个气再说，也不用太急的。

杏仔道，不管爷娘同不批准，我都要跟你学的，我的事，我自个儿能作主，用不着他们插手。

洋行吃惊道，咋了，生你爷娘的气啦！为啥事哦，哦，哦，我知哩，你是怨你大娘把你爹给处理了，是不是。

杏仔极力摇头道，不是呀，是我想多学点儿技巧，以后就能用得上呢？强起下地摆弄庄稼。

洋行劝道，杏仔，你别光听村人瞎议论，很多事，没有规矩框着，就要乱套哩，你还小，等大些了，也就知晓了。

杏仔有些不兴奋隧道，叔，你要不愿教，也就罢了，这事，跟我爹的事无关呀，我老早儿就想学的，怕你不愿教，才没找你。

这时，桃子不知啥时抱着晨晨站在了俩人背后，桃子接道，这算是啥大事吔，不就是想学车么，叫你叔明儿就开端教，用不了个月二十天的也就会哩，杏仔别赌气，你叔要是不教的话，我就教你，甭看我跟了几天车，早就弄明哩，也能把车开得“呼呼”跑呢？

杏仔兴奋隧道，婶子，是真的么，明儿就教我呀。

洋行转身瞪了桃子一眼，又对杏仔道，她那点儿本事，好人也叫她给教瞎哩，杏仔，别理她，还是我来教你吧！名师出高徒嘛，不过，这事也不用这么急慌，等我忙过这阵子，就专意教你。

杏仔咧开嘴笑了，他兴奋隧道，叔，我就专意等你哦，不准反悔的，说罢，他抬腿连蹦带跳地跑出了院落，还高声地大叫了一声，处于变声期的杏仔，把略显沙哑的声音远远地传递开往，融进了苍茫幽暗的夜色里。

听着这种兴奋的声音，洋行抱怨桃子道，你还没弄清杏仔的心思，咋就乱插话表态呢？我看，他心事挺重的，可能跟木琴嫂子和茂响哥的事有关，咱可不能趁热添乱呀。

说着说着，俩人的话题又转到了这几天被村人传沸了锅的茂响一事上。

桃子说，你们村里的事就是怪呢？杏仔一个半大小伙子，不随着自己亲爹过日子，偏要随着爷娘贴皮贴骨地过日月，哪有自己的亲爹不往顾，偏要往顾差着一大截子的爷娘的理儿呀，这不是胳膊肘朝外拐，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么，木琴下绊子整治自己的亲爹，他还有心思学开车学技巧，真有意思吔，

洋行瞪她道，不知道的事，就少插嘴，你哪懂得其中的事故原委哦，杏仔能有今天，还不都是福生哥和木琴嫂子一手拉扯起来的，茂响叔都没讲啥儿，还轮到别人在旁嚼舌根子么，我可告诉你哦，这样的话，不准再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要是惹出了麻缠事，我可不依你。

桃子见风使舵地回道，好，好，现今儿，我就这样说，福生哥和木琴嫂子拿杏仔就跟亲生的一般，咋会有事呢？确定是你想多了，考虑这儿顾虑那儿的，简略的问题都复杂化了。

洋行不理她嘻皮笑脸的言谈，而是担心肠道，恐怕不这么简略呢？杏仔渐渐大了，想的事也多了，要我看，杏仔似乎要跟福生一家闹生分了，谁知道呢？

桃子旋即取笑道，看看吧！刚刚不让我说这样的话，反倒是自己讲开了，这实情话，只能是你说得，我偏就说不得么，只许州官纵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是你村里人的规矩吧！整一个大男子主义风行的村庄，个个儿都会摆出这么一副虚张声势的架势来，可笑。

说罢，桃子撇下正想事的洋行，抱着晨晨转身回了屋子，进到屋里，又递出一句话来，早点儿收拾收拾，赶紧上床睡吧！明天赶早儿还得出车呢？

洋行“哦、哦”了两声，依旧不声不响地蹲在院子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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