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1/5)
作品:《那人那狗那炊烟》据木琴后来讲,酸杏在往公社确当天晚上,便促地赶回了村庄。他也顾不上吃饭,就把村干部们统统叫到了大队办公室里。受公社的指派,他主持召开了杏花村自创立村委班子以来最为严正又最为窝囊的一次会议。
在公社里,酸杏遭到了杨贤德的一顿讽刺讽刺后,本就一肚子的光火无处发作,又被杨贤德晕头晕脑地扯了往见沈。沈可没有本来的杜主任那么慈眉善目地好说话,而是当头给了酸杏一个下马威。他把桌子敲得“哐哐”震山响,眼珠子都差点儿瞪了出来。
他手指着酸杏的鼻子尖儿,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他吼道,你要是不把这件事好好地摆平了,我就立即摘你的乌纱帽,撤你的职,还要在全公社大会上批斗你。就是要给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敲敲警钟,让他们看看,跟跟领导唱反调子反拧儿的人都是啥下场。
酸杏被训得浑身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都把身上的破褂子打湿了,就差给沈跪下了。他知道,这看似小大由之可有可无的事体,一旦被提到桌面上,与政策牵扯在一起,就变成了吸人血啃人肉的猛虎凶豹了。他既怕又恨。怕的是,这祸事就要连到自己的尾巴根子上了。不狠下心肠当机立断地斩除与自己的所有关联,就会被逝世逝世地拖住,自己的政治生命也算到头了。恨的是,木琴这个女人,咋就长了熊心吃了豹子胆了呢。竟敢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她自己却像没事人似的。让他酸杏随着擦腚,还不知能不能擦干净了。为了保住自己为之奋斗了多年的乌纱帽,他终于痛下决心,要坚决履行沈的决定,与木琴彻底划清界限,趁机甩掉这个让他困扰多年又担心多年的累赘。
酸杏蹲坐在大队办公室的凳子上,披着补丁落补丁的褂子。他一边吸着旱烟袋,一边咬文嚼字地说道,木琴同道,咱都是老党员哩。党造就教导了多年,又把咱推到领导岗位上,咱咋能做这投机倒把的事呢。群众的眼睛,可都盯着咱干部呢。咱一步走不好,群众就会随着走下坡路。公社要抓咱村的反面范例,就是由于你的毛病造成的,影响大了天边往嘞。咱就是想破了脑壳儿,都估计不出这影响到底有多大呀。
其他几个班子成员也都随和着说道,对哩,对哩,这投机倒把的事,咱可不敢做呢。
酸杏又说道,我是木琴同道进党的第一先容人,也是我力主把她推到领导岗位上的。现在,木琴同道犯了严重毛病,我要负重要责任。我已经向公社党委沈作了深进检查。盼看木琴同道能好好检查自己的毛病,还要想方法打消在群众中的坏影响。要不,咱咋领导群众搞生产呀。
木琴辩护道,我也晓得这理儿,可谁叫咱穷哩。祖祖辈辈穷得连裤子都穿不上。眼睁睁地看着漫山遍野的票子白白烂掉,惋惜了不是。
酸杏把烟袋锅重重地敲在凳子沿上,说道,你这是啥态度嘛。似乎做了违法的事,反倒有理了咋儿。上级不让做的事,咱再穷也不惋惜。
木琴不服气地回道,我违啥法了。帮着老少爷们寻条吃饭的路,多挣俩钱,这也是咱当干部份内的事呀。中心都开会了,还登上了报纸,说让群众尽快富起来。中心说的话,也是违法的吗。
酸杏急了,叫道,中心说了,县里没说,公社没说,咱就不能干。穷,穷怕啥嘛。愈穷,思想愈正哩。
看到酸杏一变态态的嘴脸声调,木琴也生了气。她撇撇嘴回道,思想还正啥儿吔。连自己的闺女都怕掉到糠囤里,思想还咋正。
这句话,正戳中了酸杏的疮疤。兰香上他家提亲的事,早已在村人中间传遍了。会上的几个人当然知道。木琴所指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酸杏已经被木琴逼得没了退路。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撕破了脸皮,与木琴血战到底,好歹争得一份将要殆尽的颜面和威严了。他被逼懵了。不自觉中,就渐渐撇开了自己的身份和会议主题,竟与木琴争吵了起来。谈话变成了吵架。一个说,自己的闺女自己管,愿意嫁谁就嫁谁,你管不着。一个说,你欺贫爱富,也是怕穷。
这顿无休无止地争吵,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初时,班子成员还神情专注地听着。到了后来,一个个都忍不住呵欠连天起来。弄得酸杏孤立无援,嘴皮子工夫又比不得木琴。他只好拿出刹手锏,发布公社沈的决定:木琴同道停职检查。
这个决定,让与会的村干部们大吃一惊。他们这才知道,此事远非自己想象得那么简略,心里暗自庆幸没有像往常那样多嘴多舌。惹恼了酸杏,就即是惹翻了公社,往后决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啃。而对木琴来说,这不啻是自己政治生活上的一次毁灭性打击。
只几天的工夫,木琴显得老了很多。其明显的征兆是,脸上的皱纹增长了,且在不停地增长。她失往了往日的活力,整日闷不吭声。话语更是少得可怜。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候,她都是闭紧了嘴巴,咬紧了牙关,不说不笑不出声。
与此同时,福生对杏仔的怨恨也在增长。在一段时间里,福生竟然不让杏仔到学校往上学,整日尾巴般地跟在他的屁股后上地干活,以此来处分因他捅出天大的祸事而造成的罪恶。在木琴的强烈反对下,杏仔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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