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新立异(2/4)
作品:《那人那狗那炊烟》行人簇拥着酸杏走到一大半路程的时候,狭窄弯曲的小路豁然宽广明亮起来,那就是村人拼尽了一冬的逝世力拓展出的大路,大气而平坦,招摇着,夸耀着,向大山腹地展展开往,一直延伸到了远处山脚的背后。
工地已经在几天前停工了,就目前的气象和农活程度来看,工地上的施工还能干上一阵子的,但是,来自三方面的因素,迫使木琴不得不下达了停工指令。
一方面,工程资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村里筹集的那点儿钱早就用完了,县交通局拨下了一万块钱,也已经消费殆尽,现在,连购置雷管炸药的钱也一分不剩了,另一方面,由于酸杏被炸断腿的缘故,村中又假话四起,传说着修路阻塞了祖林脉气,惊扰了地下祖先的安定,才弄出了这桩事体,要是再持续干下往的话,恐怕要出人命的,很多村人都心虚胆怯,真怕再闹出更大的事体来,摊到自家人身上,因而,上工的积极性大大受挫,村人整日提心吊胆的,工程进度大不如从前,磨洋工的现象大有人在,再一方面,经过了一冬天的拼命劳动,村人的体力支出近乎达到了极限,实在没有了多少气力持续施工,况且,开春在即,也亟需往地步里运肥施料,修地保墒,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的收获好坏,全指靠着这茬儿农活,任谁都不敢有丝毫地耽误。
在当初事故产生的现场,酸杏叫四季停留了一下,他四处打量着这条硬生生夺往了自己右腿的路段,感叹不已,他始终没有说话,眼神里却流露出憋闷已久的复杂心事,他摆摆手,让四季持续上路,直到进了一个多月未曾进门的院落,他还是一言不发。
酸杏女人看到,一个多月未曾见到的男人拖着一条腿,被人抬进了家门,立时哭了起来,满脸的泪水招惹得陪伴前来的人也是伤情落泪,酸杏才开口说道,哭啥儿哩,这不好好地回了么,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咧,多条腿少条腿的,也不碍事呀,说得众人忙止泪换颜,一齐往安慰酸杏女人,又安置酸杏在锅屋滚热的土炕上躺了下来。
村人知道酸杏回来了,便争先恐后地跑来看看,一些人还带着自家产出的土特产,像米、面、鸡、蛋等类,酸杏一概不要,他吩咐家人,记准了都是谁家送的东西,过后再给人家送回往。
正闹着,福生跌跌撞撞地闯进门来,手里拿着特地连夜赶做出来的精致拐杖,自叶儿嫁给姚金方到酸杏失事之前的数年里,他从未登过酸杏家的门槛,酸杏失事后,他往不了医院,就隔三岔五地往酸杏家跑,抢着干这儿干那儿,与四季一起,把酸杏及国庆家的一切粗活重活全包揽下来,按他们的话说,国庆和国民都在医院里伺候,就别叫他们分心,这点儿小事算啥儿哩。
福生攥住酸杏的手,半晌儿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差点儿就要滚落下来,他是真情流露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虚伪成分在里头,试想,要是没有酸杏的舍身扑上,截肢甚或没命的就是木琴,酸杏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换木琴的命,这种救命的大恩大德,福生是情愿当牛做马来报答的。
福生唏嘘了半晌儿,说,大叔,这拐杖你先用着,等有了钱,咱就往南京,安个假肢,我见过的,走起路来,跟好腿一样灵活呢?
酸杏就笑,说道,行哦,赶啥时,就跟你一块往趟南京,也顺便见见大地场,长长见识。
自此,酸杏几个月前的愁苦和煎熬一扫而光,蓝本冰冻已久的僵硬关系,随了自己意外地遇祸迎刃而解,久违了的邻里和睦气氛,重又回到了酸杏身旁,他暗自思忖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或许是好事吧!要是事事都随了自己心愿,丢了条腿也值得呀。
酸杏的意外祸事,给叶儿的婚事带来了新的转机,也给国民的亲事带来了一线盼看。
振书一家感念酸杏和木琴的救命之恩,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国民和等儿的事体,振书要对俩人的关系进行重新确认,或者说他和女人已经从心坎里认可了这门亲事,感到没有酸杏和木琴,就不会有冬至的小命,救命之恩是永世不敢忘记的,但是,这种认可,带有太多的感恩报德成份,况且,等儿是四喜和桂花的亲骨肉,没有他两口子的认同,好事也不会成的,振书女人曾有意无意地在桂花眼前试探了几次,见桂花嫁闺女出山的想法依旧坚定不移,便没敢往深里挑明,只能假以时日,慢慢等候机会。
与振书不同的是,福生彻底转变了对酸杏一家人的偏激见解,在酸杏住院的一个多月里,福生经常到酸杏家里帮着干活,与酸杏女人言来语往中,或多或少地流露出较明显的意思,就是该考虑娃崽儿们的亲事了,这种显而易意见转变,在大年三十晚上,福生与木琴的对话中,得到了明确地认证。
福生唏嘘道,要不是出了这个事体,大叔也会在家过年呀,现今儿,却躺在医院里过,一想起来,就叫人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木琴道,他的心肠,到今儿才让村人明明确白地知晓了,他本来那些愁苦委屈,恐怕现今儿还憋闷在肚子里,消化不了呢?
福生道,不会呀,今后,谁要是给他委屈受,我先就不答应。
木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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