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紫冰倚靠在见素身边，依旧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中。

“我们真幸运！正好有人退出了，我们才有了进场的机会！”紫冰一脸止不住的笑意。

“不完全是幸运，幸运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若不是你执着于此，重又回去找那主事的理论，只怕我们早已灰溜溜打道回府了，哪来的头筹可拔呢？”见素看的眼神里，半是宠溺，半是服气。

“对了，”紫冰忽而想起什么来，“我怎么觉得，那主事好生奇怪！初次见他时，态度那样傲慢，问他什么，他都回答得漫不经心，到后来还用了训斥的口吻，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过才隔了一夜功夫，再见他时，竟变得跟巴儿狗见到主人一般，点头哈腰，满脸赔笑，只恨身后没长了条尾巴可以摇的！还腆着脸说什么‘我要提醒公子一句，还剩不到两天时间了，公子快去将那铺位好好布置布置吧……’口气里尽是阿谀讨好。”

紫冰学着那主事的表情和语气，把见素逗得忍俊不禁。

“就算有人临时退了场，他也不必这般着紧，巴巴儿地非要讨好我们吧！”紫冰又说，“想参加‘奇珍荟’又未及时登记的定不止我们一家。前倨后恭，何其古怪！”紫冰越想越不对劲。

见素笑道：“妹妹想多了，也许他是被你的诚心打动了！”

“不对！”紫冰突然盯住见素，看得他心跳不已，“看你笑得勉强，莫非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对我说？那晚你究竟去了哪儿，直到第二天巳时才回？将我一个人抛下，可不像是见素哥哥所为。”

“我何时夜不归宿过？那日我只是，只是起了早了些，心想着时下正是樱桃季，妹妹昨日又不思饮食，定是饿了，便想上街去买些樱桃回来，做道小点心……”

见素暗暗捏了把汗，心想，紫冰妹妹果然心细如发，只怕我做了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去。

“真的么？”紫冰看他的眼神如刀子般锋利，似乎一下子将他看了个通透。

“真的！”见素迎着那目光，果断道。

“不对，你说谎了，我知道那晚你去了哪里！”紫冰正色道。

“那你说，我去了哪里？”见素神情自若，一颗心却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腔子，掉下马车去。

“你定是使出绝世神功，连夜潜入那主事家中，在他的茶水里下了青女留给你的‘言听计从’药水了。他喝下一口，就会变得乖乖的听话，哈哈！”紫冰被见素紧张的神情逗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妹妹何也也变得促狭起来，恁的可恶！”见素如释重负，也轻松笑起来。

“我太开心了！我们的糖霜都被官府的大老爷们要了去，一个个爱得跟什么似的。想订货的商家蜂拥而至，有的还直拍胸脯，说什么我们有多少他就想要多少——想是价格定得太低了些，须得再往上拔一拔！”

紫冰激动得脸颊通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一时兴起，撩起车帘朝外面大喊：“我有钱了，有钱啦！外婆，黄家也有钱了，我们翻身了！”

见素忙将她拉回来，说：“万万不可如此张扬！若是被不怀好意的听了去，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紫冰直笑见素小心得过：“谁会听到呢！车夫么？帮工么？连这辆马车都是我们的，自家人听了去，只会高兴，何来不利之说！”

“小哑子和黑疯子翻过身来了，而且，翻得极漂亮，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睛！”说着说着，紫冰哽咽起来。

“青女总笑我孤寒，说我是天下第一的琉璃猫！可若是有钱傍身，谁愿意孤寒，谁愿意做只一毛不拔的琉璃猫呢！”

紫冰擦去眼泪，破泣为笑：“青女说过，高兴了，就要大声喊出来！”她又冲着窗外大叫起来：“我要成亲了，我和见素哥哥成亲了！”

这回见素没有拉她，由得她尽兴大喊，心里既甜蜜，又忐忑。

紫冰喊够了，坐回见素身边，头靠在见素肩膀上，柔声说：“挣到钱了，我高兴，可我更高兴的是，能永远和见素哥哥在一起。见素哥哥，我们成亲吧！”

见素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不无责备道：“女儿家应该矜持沉静，怎可把男人要说的话都说了，也不怕羞！”说完，抑制不住红了脸，垂下头迷迷偷笑，幸福的感觉充盈着全身，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几乎要飞上天去……

“等我们回去后，将手头的事情全捋清楚了，我就让阿娘把婚事操办起来。”紫冰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

“我想通了！青女说得对，我们结成了夫妻，两人出去做事也方便些，免得那些爱嚼舌头的人传闲话。有了小孩儿，自有喜莲舅母替我带着，不会妨碍什么。”

“等再多挣些银子，我们也在灵泉村置幢大宅子，把香杏、宏儿、洽儿都回了来一起住。珍儿和宝儿也大了，这几年颇认得几个字，也会算个帐了，我看就够了，该回来学着管管事儿了。”

她想起宝儿说过的那句话：“等我长大了，一定保护姐姐，不会让姐姐再受苦……”不觉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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