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规矩，同族不可自伤，若有切磋，均需统一到族内的‘台阁’，且在有长辈的情况下进行。

这是一种保护手段，虽然过柔，但对于像姜家这样的小城市的家族而言，每损失一位杰出子弟都将得不偿失，他们不敢放任‘竞争’，当然，也正是这个规矩，让得如今姜家武风溃败，后辈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姜燃对此并无异议，族规谈不上好坏，主要看如何利用，但很明显，现在的家族风气已经污浊，那么族规，也就是成了污秽之物……

姜斩天环视一周，见众人愤怒难平，这才看向了姜燃，古井无波道。“姜燃，族爷爷有一事问你，你要诚实回答。”

“族长请讲，姜燃绝不拖言！”姜燃直立起身，面色坦然。

姜斩天微微颔首，直言问道。“昨夜你为何将姜耀文和姜琳二人打伤？”

声音威严，但却并无气势压身，姜燃明白，整个家族中，除了他父亲以外，恐怕也就只有这位族长对他有所偏向，但这‘偏袒’…

也是有目的的！

姜燃心知肚明，但已惹怒了族人，若再连族长也不‘顾’，今后将难以安身，轻呼一口气，姜燃抱手一礼道。“回族长，昨日我于房舍休憩，不知为何姜耀文和姜琳等人破门而入，心中有惑，我本想询问一二，但几人不分青红，已举剑刺来！”

“剑指咽喉，实乃取命！不知我与他们有何大仇，非杀我不可，但命受之父母，岂能容我细量！”姜燃言语诚恳，俨然一副句句属实的模样，撒谎嘛，谁不会？再说本就是对方先行发难，无故挑衅，姜燃自然不惧。

“命受威胁，反击伤人，这也有错？”姜燃目视众人，言语坚毅。“那他们无故围攻，剑欲杀我，这就无过？”

“无的放矢，我儿与你无仇无怨，怎会是那种小人！”姜越宏面色阴冷，淡漠而道。

“你儿子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姜燃面色坦然道。

“你……”姜越宏气得一滞，没想到这姜燃竟然敢公然反击他。

“姜燃，你这是污蔑，我们什么时候围攻你了？”姜黎姜晃等少年怒目而视。“你一个废人，我们无故围攻你作甚？”

“那你们来拜访一个废人作死？”姜燃直翻白眼。

“混蛋！”姜黎等少年气得脸色涨红，却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尖牙利齿的小儿，还想颠倒是非！”见众人吃瘪，姜琳之父姜昆站起身来，寒眸一扫姜燃，转而看向姜斩天，抱拳叹道。“还请族长做主，家女被这厮狠毒毁容，现已无脸见人，试问，反击会毁他人容貌？”

姜斩天刀眉一皱，然不等他说话，姜燃已经迈步走出，面向姜昆正言而道。“听昆叔的意思，我当时应该直接杀了你女儿？”

“混账东西！”看着姜燃一副‘认真’询问的样子，姜昆怒发冲冠，举手就要下拍。

“住手！”高堂之上，二长老一声厉喝，声如惊雷，姜昆犹被厉鬼束缚，下拍之手恍若凝固，举之艰难。

二长老面色温怒，看向姜昆。“身为族叔，公然之下，竟敢对小辈出手，姜昆，你想干什么？”

姜昆面色惨白，心中憋恨，只得抱拳道。“族长、二长老恕罪，姜昆一时糊涂，被这孽障乱了心智。”

姜燃嗤之以鼻，糊涂，你怕是故意为之，就等着趁机出手吧？今日之事他也猜到了眉目，这些老东西恐怕不止是为了阻止自己前往九星门，里面恐怕还有深意？

“若有下次，严惩不殆！”二长老恢复平静，回身一旁，不再说话。

姜斩天坐于高堂，不动声色，他长活世间，经历甚广，眼力惊人，自然知道今日之事，不论对错，只在人为，而论人为，毫无疑问是姜昆等人占优。

人多势众，对付一个未成的小辈，脸面早已不存，但那又怎样？

不过姜燃的表现让他有些惊讶，过去姜燃的习武天赋让他震惊，虽然现已泯然，但他始终不信，而对方今日的表现，也恰恰让他抓到了什么。

“庸人么？”姜斩天调整姿态，淡淡的扫过姜燃，目露幽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耀文心里暗叫可惜，要不是二长老喊得及时，那姜燃就算没被拍死，恐怕也成重伤。

而一旁的姜夜则手足无措，看得揪心坎坷。

在场之人各个怀心，眉眼不同，场面有刹那平静，但终将不长，姜越宏面朝姜燃，俯视而道。“宵小之辈，行卑劣龌龊之事，我姜族虽算不得大家之族，然光明正大，绝容不下你这狠毒阴险之人。”

姜燃一愣，对方这是想将他逐出家门？

心中急转，姜燃不由暗自思量，自己一走这些人到底能得到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如此逼迫？

一时想不明白，但姜燃岂会让其得逞，他平淡而道。“听族叔的意思是，你可以代表整个家族、代表族长将我逐出家族？”

“长舌之辩！”姜越宏猛然一惊，对着堂上的姜斩天抱拳一拜。“族长莫听他胡言，越宏绝无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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