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没想到余香兰真敢这么嚣张的叫经理，更是没有想到，经理竟然会对余香兰的态度这么好。

眼中闪过了一丝惶恐，下意识的就要在经理面前抹黑余香兰。

“经理，她肯定买不起这些东西的，我刚才做的没错，杨小姐都说了这样的人是来浪费国家资源的，难道让我陪着她玩儿吗？”

售货员也是有后台的，虽然有些紧张，却在和经理说话的时候态度也很嚣张。

经理还没有说话，余香兰笑了。

指着那个售货员，问她的名字。

“你问我名字干啥？”

售货员本来也没有多讨厌余香兰，不过是因为杨灿灿的话，才会对余香兰升起来厌恶罢了。

倒是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余香兰都已经把经理叫出来了，她和余香兰算有仇了，自然不会给余香兰什么好脸色。

“华侨商店既然开在我们国家，那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外面都挂着为人民服务的牌子，售货员却眼睛长在天上不为人民负责，我倒是要去工商局问问，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售货员的！”

刚过了那十年，国家的所有机关都重新建了起来，上面的文件是工商局对华侨商店和供销社以及其他公私合营的铺子之类的都有监控作用的。

前两天在上课的时候，她们老师还提过这个问题，余香兰记得很清楚。

售货员听到她的话脸上立马就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张嘴就要让余香兰去，被眼疾手快的经理一把拽住了。

别人能不知道，作为华侨商店的经理，上面的这些文件，经理都是清楚的。

余香兰不是乱说，能说出来这些话，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吴倩，给这位同志道歉！”

经理板起了脸，吴倩却是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

“凭什么让我道歉，我又没有做错，如果她真的有能耐，她自己买了衣服啊！”

经理的脸色十分难看，看着什么都不知道还到现在执迷不悟的吴倩，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影响到整个华侨商店，脸上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如果你不道歉，我今天就开除你，你也不用来上班了！”

吴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不敢相信经理竟然会因为余香兰一个乡下的土妞说出来这种话。

不过华侨商店内部人员的调换，经理是真的有权力的。

好不容易才能让家里人找关系来华侨商店，如果真的被开除了，她回去肯定会被打死的。

哪怕心里有万般的不愿意，有经理在一旁压着，她是不敢不道歉的。

“对不起。”

余香兰扫了一眼吴倩，把她脸上的不情愿看得一清二楚，拽着陈秀莲上前，盯着吴倩的眼睛。

“我们能不能买得起东西，和能不能看东西，有关系吗？”

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当然有关系，不过很快接触到经理的死亡射线，她立马就换了说法。

“没关系，不管是不是能买得起，你都是有资格看得。”

余香兰这才满意，扫了一眼刚才挑事的杨灿灿，在华侨商店的经理进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听到售货员对着余香兰和陈秀莲道歉，更觉得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一样，灰溜溜地逃了。

余香兰带着陈秀莲，让售货员拿了好几套衣服。

有些尺寸是她的，有些尺寸是陈秀莲的。

陈秀莲一看就知道余香兰是要给自己买衣服，下意识的想要出声拒绝，却在接触到售货员的冷脸之后，想到刚才杨灿灿嘲讽她们买不起衣服，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收了回去。

余香兰在刚才杨灿灿找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现在看到陈秀莲果然和之前想一样，脸上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售货员压着怒气按照余香兰的要求拿了好几套衣服，余香兰看都没有看，直接让她包了起来，然后拿了外汇券和钱递给了她。

“数数，看钱够吗？”

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讶，余香兰也使了个小心眼，说了一句之后，看着售货员爆红的脸色，才带着陈秀莲走了出去。

这趟华侨商店逛的可谓是惊心动魄，不过到底是给自己和陈秀莲把要穿的衣服都买了，余香兰觉得出来这一趟也是值得的。

陈秀莲在华侨商店的时候，怕在因为自己的话让别人对余香兰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没敢说话，出来之后，立马推说自己不要衣服。

“兰兰，我真的不要衣服，我也整天都在家里，不需要穿那么好的衣服，从家里带来的就可以了。”

余香兰早就知道陈秀莲会是这个反应，努力装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回头看向了陈秀莲。

“秀莲，我买都已经买了，你看刚才那个售货员，如果我这个时候再拿回去退了，一定会让她嘲笑死的。”

没有等陈秀莲说出来别的话，余香兰直接说这东西不能退，陈秀莲也顺着她说的话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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