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但是，她的身子骨依然衰弱，没走多大一小会儿，便气喘吁吁地靠在了床沿上，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来。

福生像监工似的坐在八仙桌旁，一个劲儿地劝告她毋须着急，慢慢来，木琴不听，休息了一会儿，又开端运动起来，看到木琴在重复不停地折腾自己，福生由疼变急，由急变气，由气变火儿，劝告的声音也便由轻到重，由低到高，到了后来，竟然如呵斥娃崽儿们似的，敞开了嗓门儿吼了起来，他大声地责备木琴不听劝告，要是再累出了弊病，还要拖累得全家人随着受累担惊呢？

俩人正这么闹着，柱儿进了院子，他认为俩人在吵架，便停住了步子，不敢冒莽撞失进屋子，迟疑了片刻，也不知退出院子好呢？还是不退出的好。

福生欠身瞥见院中进退不得的柱儿，忙招呼他进屋，他说道，今早儿你大娘还惦记你呢？不知咋样了，叫我过一会儿往看看你。

柱儿进了屋子，回道，没啥呀，就是出尽了洋相儿，惹他们笑话哩，刚刚碰见了国民，还在笑话昨晚醉酒的事呢？

木琴笑道，别听他们的，人分高矮胖瘦，酒分大小量尺，都一个酒量的话，就拿酒当水喝好了，也不用打井挑水了。

柱儿心里有事，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他言辞举止间就显得局促不自然，一副吞吞吐吐欲说又止的样子。

木琴大概猜透了柱儿的心事，她问道，有啥事么，痛快地讲，别总是憋屈在自己肚子里，惹你大娘不兴奋。

柱儿憨憨地笑笑，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说不出来。

木琴笑道，你不讲，我也能猜得到，是不是想来问，昨晚答应替你揣摩生活门路的事呀。

柱儿立时羞红了脸面，单薄的身子扭动了几下，算是默认了。

木琴说，昨晚，我半宿没睡着，就是替你揣摩这事的，想来想往，感到你现今儿不能等靠得时间太长了，得立马盘出个生意来，赶紧安置下着落才好，要我看，你就在咱村里搞起个小卖店吧！村里至今还没个买卖的地场，弄点油盐酱醋的，都得候到镇上逢集时，才干出山买来，费工夫不说，也不方便，等你搞起这个门面来，除了出山进些日常货物，还可以收购一些土特产出山往卖，咱村有千把口子人的日用消费，想来生意不会错的，也担不了多大的风险，正合适你来做。

柱儿的小眼睛顿时放出了光荣，也只是一小霎霎儿，便又黯淡下来，他低声道，好是好，就是没有地场开门面，也没有钱进货呀，再说，我从没干过这样倒买倒卖的营生儿，怕撑不起这个摊子，要给你丢人现脸呢？

木琴勉励道，我不是讲过嘛，要跟洋行学，就学他的闯劲儿，你不往闯闯，咋就知自己不行，要害是自己要有信心，还要控制个公平标准，有啥麻缠事，我给你撑着，没事呀，这门面的事和先期资金的事，我也替你考虑好了，振书叔家有栋闲宅，借住给了国民结婚用的，现今儿，国民自己也盖了新屋，搬出往住了，这宅子还闲着，至今还没用呐，我出面替你盘下来，买也行，借也好，租也成，就在那儿开卖店，这店面又临靠着大街，顶好的一个地势，不用就糟践了，钱的事，我得跟你家里人商量商量，先叫你茂响叔拿出点儿来，各家再帮着凑凑，也就够了，进货的渠道，我通过镇里的熟人帮你接洽，再叫你四方叔和银行叔帮衬着，也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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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琴轻轻松松地说出了一大堆话，似乎这开店的大事就如小菜一碟，已经热气腾腾地端在了柱儿眼前。

柱儿忽地一阵激动，眼里扑簌着一团泪花，他诺诺地回道，大娘，就听你的，就听你的，你说咋样做，我就咋样做哦。

福生一直没有吱声，直到柱儿走了，他才对木琴说道，你有这样的好想法，咋不早讲哦，要是叫咱京儿也干这营生儿，就不用叫娃崽儿昼夜焦心，找不到活路哩。

木琴就笑他警惕眼儿，说，柱儿这孩子身世苦，又单薄无助的，得赶紧安置下他，积攒下俩钱，成个家业，才是顶要紧的，他可是最急的，等米下锅呐，这样，也省了满月和茂响的心事了，京儿不用愁的，还有那么多的大事，等着他甩膀子往干呐，就怕他本事小了，承接不了啊！

福生不乐地回道，还能有啥大事嘛，不看他见天儿逮兔子套狼地满世界瞎折腾么，连点儿收久都没有。

木琴道，过两天，我就往邮局，给南京挂电话，叫躲厂长派人来考核联合办厂的事，这事要是成了，用的人就多，恐怕全村人上阵也不够呢？

木琴的话，听得福生渐渐有了喜色，他不再因柱儿开店的事揪心烦恼，甚至盼着木琴快点儿好起来，巴不得现在就往打电话，立马就把躲厂长拽来安厂子。

接下来的几天，木琴在家里召集村干部开了两次会，重要是对还没来得及通报的南京之行欲意联合办厂的事进行切磋，商量来商量往，多数人都感到这是个大好事，咱有杏林，南京有技巧有销路，还愁杏果的销售嘛，关于建厂的资金问题，也商量出了一个大致思路，就是走集资进股分红的门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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