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2/3)
作品:《那人那狗那炊烟》乱地收拾起地上散乱的家什,拥着木琴疾步朝家中奔往。
回到家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一片,如窗棂上的硬纸,手脚拙笨,心智大乱,连话都说不俐落了。
由于国民要在明天办理婚事,叶儿已经请假回到了家中,她早早地做好了饭菜,等候着家人吃晚饭,金叶已被叶儿从酸杏家接了回来,她一步不落地跟在早已放假回家的钟儿和杏仔身后,乱窜乱蹦地进出在屋里院外,又是玩雪球,又是堆雪人,弄得浑身滚满了雪花,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一进到热烘烘的锅屋里,福生就靠在灶口上喘粗气,金叶乖顺地跑到福生跟前,要他抱自己,福生就一把揽过金叶,牢牢地拥在怀里,他把金叶冰冷的小手攥在自己手心里,脸也牢牢贴在她的小脸蛋上。
木琴知道,福生被刚才那只狐狸狠狠地吓着了,守着京儿一家人,木琴不好当面宽慰他,她就跟京儿和叶儿没话找话地闲扯了一些乱弹,藉以疏散众人的心思,给福生一个静心息气的机会。
叶儿给福生和京儿烫了一壶酒,以驱散一路上的冷气,京儿当然兴奋,借着中午的酒劲儿,情绪高涨地要与爹再喝上几杯,福生委曲喝下一杯热酒,便立即吃饭,弄得京儿顿时没了情绪,京儿和叶儿都感到,爹今晚好生奇怪,总是变颜变色的,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像是有了啥心事,木琴见状,忙岔开道,赶紧吃饭吧!咱还得赶往看看国民的事安排咋样了明天的大事,可是耽误不得呀。
好歹吃过了晚饭,一家人快马加鞭地奔到酸杏家往帮忙,木琴悄声对福生说,你要不舒服,就在家里歇息着,我们往就行哦,福生摇头,相随着出了院门。
此时,外面空中飘落的雪花已经稀疏了很多,似乎有停雪的意思,
夜里,雪真的停了,天空还是阴森沉的,不见一丝儿星光月色,夜里,酸杏几次出门视察气象,他担心肠说道,天还不开晴,恐怕还得接着下呀。
果真如酸杏所说的那样,天大亮的时辰,空中又开端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来,初时不大,随着前来帮忙娶亲的人数增多,落下的雪花竟也渐渐增多增大起来。
因了酸杏特别身材状态,村人便一窝蜂儿地赶来帮忙,不叫他焦心分神,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都有人主动出头儿操办打理,反而,显得酸杏一家人无事可做,安闲得跟没事人一样,似乎娶亲的不是国民,而是别家在操办婚礼,他家人倒是来瞧热烈的。
迎娶新娘过门的套路,完整按照村里习俗,按部就班地办理,没有减少一点儿细节,尽管空中飘下如昨天傍晚那样的大雪,婚礼气氛始终热烈非凡,场面十分壮观。
由于桂花一家都是一个村庄里的人,振书家派出的送亲人群,既是贵客,同时又是跑腿帮忙的人,四季两口子刚把等儿送过来,就立马撸胳膊挽袖子地动手繁忙起来,四方一到新屋,就一头拱进了厨房,担负起大厨的重任,别人还打趣道,你这又当贵客又打短工的,到底是你家娶亲,还是人家娶亲哦,四方就浑厚地笑,说都是娶亲的,也都是打工的呀,于是,全部婚礼及待客的席面上,便没有了主客之分,一律按每个人在村中的辈份大小,悉数进座,酸杏还叫国庆等人把振书一家老少全都拉扯过来,共同赴宴,应当说,国民的婚礼,被办成了一个大杂烩大喜场,这种婚礼场面,在杏花村几百年的漫长岁月里,是仅此一份尽无仅有的。
为了照顾举动不便的酸杏,重要席面被安排在酸杏家中,酸杏领着本村辈份稍高的人一桌,特地叫福生和茂林作陪,喝得极为尽兴,福生本就有心事,又被茂林逼迫着多灌了几杯酒,显得醉眼朦胧,举手投足间,就现出一副轻飘欲仙的样子。
散席后,福生晃晃悠悠地朝家里走往,酸杏女人不放心,就叫国庆送往。
天空中依然飞舞着大片雪花,路面上的积雪已经盖过了腿肚子,走在上面十分吃力,俩人相互扶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回了福生的家门。
远远地,就看见家门口旁站着一个人,戴着一顶狗皮帽子,穿着一件棉大衣,穿着翻毛牛皮大头鞋,浑身高低落满了雪花,他一边哈着手指,一边跺着两脚,正在运动取热呐,待走近了,见他连细长的眉毛和粗硬混乱的胡茬上也都沾满了雪花,一串青鼻涕悬挂在胡茬上,已经上了冻,变成一条下垂的细长冰凌,随着浑身抖动,一颤一颤的,就是掉不下来。
福生一时不认得是谁,他关心肠问道,哪家的客呀,远路来的吧!先进家热和热和,再把你送往呀,说罢,连忙开锁推门。
这时,背后传来颤颤地一声,哥哦,是我呀,咋不认得了呢?
福生一下子呆住了,不用转身,也不用细辨,只是那声熟悉又陌生的一句“哥”,他就大体上猜到是谁了,福生的心跳立时加速了:“怦怦”的心动如同工地上的雷管炸药,在他体内轰然震响着,他慢慢转转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跟自己差未几的芽菜菜一般身架骨,宽眉,大眼,漫长的脸型,跟杏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卡出来一样,福生认为自己酒多眼花,看错了人,他又一次努力地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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